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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住古老村名传承历史背景和文化记忆

来源:ayx爱游戏官方网站登陆    发布时间:2024-01-24 18:18: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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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近段时间,有读者反映,阳江一些历史背景和文化底蕴深厚的村庄改了名,他们担忧由此导致村庄文化渊源缺失,不利于传统文化传承和村子今后发展。阳江日报记者走访了有关村庄乡亲乡贤、基层干部、专家学者和相关部门,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探讨。

  春节前夕,阳江籍八旬著名画家黄家恒和家人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——江城区白沙街道麻地美村探亲时,感到很困惑:刚到村口便看到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“地美”两个红字,从前一直跟在外地出生的孙辈讲“风吹入园麻地美”的村名故事一下子失去了根据。在村委会大楼门口,看到挂着“地美村委会”的牌子,黄先生更是感慨万千。他说,以前在家乡当民办教师时,学校是“麻地美小学”,从前在外工作的乡亲寄信回来写的都是“麻地美大队”“麻地美村”。“如今村子改了名,对于像我一样长期在外地工作生活的乡亲来说,有种‘找不到回家的路了’的感觉。”黄先生感慨说。

  无独有偶,同样困惑的还有另一位七旬黄先生,他是阳东区红丰镇岗表“芦结村”人,外出谋生多年。返村时,才发现村名变成了“结村”。

  “我们村的村名都是有故事的,有深厚历史文化渊源,不知道为何要改名?”两位老先生表示疑问。

  记者走访了解到,“芦结村”是岗表村的一条自然村,村前的水塘静静地生长着一棵见证岁月变迁的千年古水松,水塘东西南面是一个大垌,一条河流绕村而过。

  村民黄学勋今年92岁,读过七八年私塾,并曾担任大队干部和村干部。老人讲述了村名的由来。数百年前,村前连接漠阳江的一条大河上,死了一条很大的鱼,河滩上躺着成堆的鱼骨,村子因此称为“鱼骨村”。那时村子的河长着大片芦苇荡。春天芳草遍地,夏日绿波万顷,秋季芦花开的时候,远远望去,黄绿的芦苇上好像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。风一吹,鹅毛般的苇絮飘飞,很是壮观。隆冬百鸟酣栖,后来村子因此又改称为“芦结村”。

  该村在广州工作的七旬老人黄炳由赞同黄学勋的说法。黄炳由还说,以前村子公屋(也称书室)门顶仍有“芦结村”字样。

  今年39岁的岗表村干部冯振兴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。他说,从小到大,周边群众都称该村为“鱼骨村”或“芦结村”。这两个村名历史文化底蕴深远,他不知道何时改为“结村”。

  有学者研究认为,带“麻”字地名的,多是古越语遗存下来的村寨,这些村寨还有临江近海的特点。如麻汕、麻桥、麻地美等濒临漠阳江,麻礼、麻梨等则近海。麻地美村世代口口相传有“风吹入园麻地美”的故事。民国时期和新中国成立初期,阳江县第八区三麻乡就是指麻汕、麻桥、麻地美。

  种种证据说明,“麻地美村”和“芦结村”都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,藏着村民的一份乡愁。

  “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当大队干部时,村子用名还叫‘芦结村’。不知什么时候,省略成了今天的‘结村’。可能是为了方便吧。” 黄学勋老人说。

  “从尊重祖先、保留历史文化角度出发,我们村应该恢复‘鱼骨村’或‘芦结村’村名。”黄炳由先生说。

  “我们鱼骨村有千年古水松,村里的菜苗曾经名号响当当,村前是大垌和河流,曾经是周边有名的鱼米之乡。总之,鱼骨村和芦结村村名蕴含的历史文化厚重。如果可能,恢复村名对传承历史文化、增强后代归属感意义重大。”年已七旬、退休前曾任当地小学校长的黄明由说。

  “当时白沙镇属下的行政村,村名大都是两个字,镇上为了方便,就将麻地美的第一个字去掉了。那时我们没有往村名蕴含的历史文化这个角度考虑问题,认为改就改吧。现在看来,将村名改为‘地美’,的确很不严谨。”今年69岁的原麻地美村党支部书记黄罗诚恳地说。

  “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一项重要内容。如今,一些村庄在千方百计地挖掘本村历史文化,我们村原有的古越语文化不应放弃。”黄家恒深有感触地说。

  采访中,市政协提案委原主任黄思惠、阳江市江黄慈善事业促进会会长黄家柳、黄木喜等麻地美村多名乡贤表示,“麻地美村”是祖先留下来的村名,其蕴含的古越语历史文化是子孙后代的宝贵财富,改村名不利于历史文化传承。

  “没有想到我们村的村名有这么深厚文化底蕴,应该恢复原来‘芦结村’村名。”72岁的黄宜勋等村民说。

  中山大学教授司徒尚纪是阳江人,对中国历史地理、区域文化地理、岭南史地等有深入研究。近日,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,阳江原住民是古越人,也称俚人,当时使用的不是汉语,而是古越语。因此,阳江有不少古越语地名掺杂其间,如以“那”“麻”“马”“古”“垌”为通名在前;××村、寨、屋等专名在后,形成古越语地名特有齐头式结构。这些古越文化作为底层文化积淀下来,与后来汉文化整合成地方文化层,留存至今。“古越语这种地名在地方文化中凤毛麟角,有着重要的历史、民族、族群认同、文化认同、地方认同等意义,是无比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,我们应予珍视、保护和开发利用,切忌废弃和随意更改。像将‘麻地美村’的‘麻’字去掉,会去掉村子原来蕴存的古越语文化。所以,改名要特别慎重。”司徒尚纪说。

  阳江市委党校原常务副校长李联德认为,地名是写在大地上的历史,是历史文化的活化石。很多地名不仅仅是个地理符号、方位坐标,它可能蕴含了一段历史,讲述了一个故事,寄托着一种期盼。

  李联德还说,一个古老村庄的名字,就像自己形影不离的亲人,代表着抹不掉的乡愁,它不仅存活在人们的记忆里,更是已经融入人们的血液中。随意更改老村名,等同于把村的集体记忆“删除”,这既是对我们祖辈的一种不尊,也难以给子孙后辈一个交代。“将‘芦结村’以减字方式改为‘结村,很不严谨。” 李联德说。

  “2003年,白沙从阳东县划入江城区管理,那时麻地美村已改为‘地美村’了,有关该村改名一事要找今阳东民政局查询。”江城区民政局有关负责人说。

  “查找我局现有档案资料,暂时找不到麻地美村和芦结村改名的档案资料,当时这方面法规还不完善,这些事操作起来没有今天这么规范。” 阳东区民政局区划地名股负责人说。

  一个地名或者一个地名体系,往往能将地区特色鲜活地呈现出来。同时,它又是一个文化价值系统,体现了一定空间范围、一定时间历程和一定人群范围内的价值认知,具有凝聚共识、教化宣传、传承历史的显著特征。“我们一直主张改村名要特别慎重,不能以村名字数多为由更改村名。比如江城区埠场镇的山外东村、山外西村,阳西县织镇鸡乸村,村名都是3个字的,很有文化特色,当地一直保留传承,至今都没有改。如果确实要改,需要按照《广东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办法》和国务院颁布的《地名管理条例》里有关规定,经所在村召开村民大会通过后,由所在镇(街道)报县级民政局审批,县级人民政府批准改名后,报市民政局备案。”市民政局基层政权和区划地名科负责人说。

  村名往往概括了当地富有特色的自然地理地貌,体现了人类聚居赋予该地的特色定位,更体现自然与人文特色的结合。几千年、几百年的文化,凝结在一个地名里,一旦武断地改掉,文化的传承像是被斩断一节。

  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,阳江一些3个字的村名被缩减为2个字村名的现象,不止上面所说的两个村。如“麻布演村”改为了“麻演村”,“豆地岗村”改为了“豆岗村”。

  2022年5月1日起,新修订的《地名管理条例》正式施行,条例设立地名文化保护专章,明确加强地名文化遗产保护、制定保护名录、做好档案管理、鼓励社会参与等要求。为地名文化保护带来了新契机,将唤起更多人关注地名。千百年后的人们,如果还能通过村名了解到古人经历了什么,这种向心力是非常奇妙的。

  “地名作为一种公共资源,具有广泛使用的社会性、历史的继承性和稳定性,反映群体的民族性,包括民族的宗教信仰、原始崇拜等民族或民系文化特征。在继承优秀民间传统文化的今天,这种地名的传承和发扬,应该是地方文化建设的一项重任。”司徒尚纪的这一说法,引发不少阳江乡贤的共鸣。

  各地对地名保护应该给予足够重视,保持地名系统的稳定性。同时,通过加强宣传,让公众认识到地名的文化价值,共同营造和守护美好家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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